“人生目的是什么呢？”
《中庸》告诉我们要“成己成物”——成就自己同时成就万物，如此我们可以在有限生命中找到可以创造无限价值的目标。
2022年3月20日，我们特邀了北大研究生院副院长杨立华作为清华紫荆大讲堂第197期嘉宾，进行了主题为《成己成物——如何是人生第一等事》的直播分享。
面对杨立华老师的首次直播课，同学们投入了极大的学习热情，三千余人同时在线观看交流，并分享了一篇又一篇的学霸笔记。
我们也从认真阅读了每位同学的分享，并精选了国学18期刘小扬同学的笔记，希望与大家一起回顾课程精髓，汲取国学智慧。
以下为笔记整理，与诸位同学一起体悟：
如何是人生第一等事，是王阳明年少时的追问。
老师给他的回答是“读书中状元”，而王阳明觉得应该不是，应该是“读书做圣贤”，这也是当时的中国古代士大夫精神。
同样是读书，王阳明恰是抓住了本质，没有被形式（中状元）拘束，我想这也是王阳明后来虽然未中状元亦成为了千古圣贤的重要原因。
这也启发我们在生活和工作当中抓住本质具备的重大意义——目的，凝聚人有限的能力和精神，而丰富的手段的选择可以让人生的过程精彩而饱满。
杨立华老师启发我们立足现在重新思考什么是人生第一等事？往圣先贤留下的伟大经典，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经典的恒久价值，永远是时代的主旋律。
因为虽然原来的东西变得陌生，但人的本质没变，人生基本的问题（生老病死）没变，世界没变，人没变，道理亦不变。
一、成己与成物
这一章的内容对我们理解疫情当下帮助特别大。
每一个邻居的安全对我们都有重大意义，部分个体的隔离成就了整个区域乃至国家大局的重要价值，社会上的每个人某种意义上都息息相关的。
所有个体都有本质的东西，即愿不愿意这个本质倾向都会作用在其身上，但都摆脱不了己与物，己与他人，或者说己与他者的关系。
《中庸》： “诚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成己仁也，成物知也，性之德也，合外内之道也，故时措之宜也。”
成己与成物何者是目的，何者是手段？
其实两者互为从属，人的本质倾向就有成就自己，但离不开成就他者。成就他者本质就成就了自己，但成物要求对他物要有感知，要有了解。正如《论语》的“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
西方的“自由主义”是偷用概念的一个词，正确的翻译就是“个人主义”，基于中国对人的基本理解，不可分的，孤立的，可以跟他人分隔的个体是没有的。
人永远在与他人的关系中。人无法脱离自己，也不能走进他人，所以无法代替他人，就在人、我、他人之间。
二、人性与价值
1、人性就是人不得不如此的本质倾向。
人应该怎么活，是根基于人的本质倾向，决定了人不得不这么做，无论你愿意不愿意。所以人的价值要回到“应该”的问题，即《大学》所讲的“知分、安分、尽分”。
这种应该是人的本质倾向的“不得不如此”，不是主观武断的应该。
儒家一方面强调对他人的责任，但另一方面也强调“自”，大部分跟“自”有关的词都是褒义词，但过分强调便成为自私自利，封闭狭隘的自我。
杨立华老师特别强调哲学很容易空洞谈道德，其实道德就是道理，符合道理的都是道德。
2、自我保存与自我实现。
所有生命体甚至非生命体都有维持自身的现有状态的倾向。斯宾诺莎说“欲望就是自我保存的冲动”。
但人仅有自我保存是不够的，不能跟猪一样。“食色性也”是把人贬降为自己喜爱的某种动物。
人更重要的是在自我实现，即是维持有限性的基础上，保持自身向无限性敞开。
人只要活着，人的无限性就敞开着。即使身体受限，也可以追求精神成长。
人的这种自我同一决定了人的无限性。
心灵指向自身心灵的命令，一旦是决定意义的，可以不被外界的所有力量改变，这是人的绝对同一，而人的这种追求就是自由。
3、自身同一与自主。
父母对孩子绝对的善意，但不能永远强大健康，根源还要在于自主。
4、自我实现的维度。
人们的主要的四种追求：求富、求权、求名、求尊重，或者四者互相交织。
有些人即使毕生追求，本身都没有错。比如追求财富没问题，孔子也表达自己愿意追求。
财富是对物的占有，权利是对人的支配，名利也可以换成钱，三者都有危险，追求的对象最后变成主宰，人最后被束缚。
我们要反思的是：为什么出现这种影响，追求支配反被奴役，失掉了自己？有一种追求却不同，那就是真正追求道德人格的建立。
三、王阳明的早年经历
杨立华老师说先泼泼冷水：王阳明有没有这么伟大？他认为王阳明与孔子孟子比相差还是有点远。当然也不失是中国古代最伟大的哲学家之一。我们要冷静看待，客观看待伟人。
1、五溺。
王阳明的五“溺”指的是追求道德人格成就不必要的方向，甚至是障碍。
有才华的人都有沉浸感，会痴迷某种事物到某种程度，否则就难有成就。
王阳明十几岁“格竹”失败，陷入五溺，直到二十五六岁遇到娄谅，才从陷溺出来，开始追求儒家道德人格的成就。
2、格竹。
十几岁的王阳明想成圣贤，所以要修炼格物的功夫。
他格竹失败的经历，根本性扭转了其哲学思想方向。导致走向了与朱熹不一样的方向，但他们的基本概念是一致的。
朱熹主要强调天理的客观的一面，王阳明是强调天理的主观的一面。
王阳明对中国哲学最伟大贡献的一点，就是对自主性的强调。
四、龙场悟道与中岁教法
龙场悟道：王阳明在困顿中静坐思索“圣人处于此境，会做什么？”突然之间明白“格物致知”之理。
客观知识积累与人格成就有必然联系吗？没有必然联系，为什么要格尽天下之物呢？
1、心外无理。
任何客观知识要想变成为有益于人的知识，需要拥有这个知识的心灵拥有善良的意志，没有脱离善良意志的好的知识。
所有人类的知识源于什么？都是现成的吗？积累来自什么？
答案是：人最初实践的需要，成己成物的需要。
比如受猛兽的攻击，想着如何对付猛兽，在武器衡量上就有了软硬长短等知识。一切人的知识皆源自于人的善良意志。
2、心外无物。
人的世界是心灵的整体，历史性的文明在精神整体当中。
心灵里面分别的能力而来的知识、条理对客观世界的分别能力，以及由此而来的对客观世界的理解。
所有知识来源于心灵的分别能力，真较真的话，还真没法确定心外有没有物。
每个人感受的世界都离不开自己的经验意识，但思考哲学问题，首先不能把客观世界的存在做为一个基础。在日常的观念来理解哲学，是很难的。
3、知行合一。
来自于《大学》八条目的理解。朱熹的观点是：论先后知为先，论轻重行为重。是非与好恶分离导致知行不合一。
王阳明认为是非与好恶可以统一，就能知行合一。强调要“存天理，去人欲”。因为人欲是过度的欲望，其遮蔽了天理明德，导致好恶不一致。
4、格物说。
“格物致知”朱熹认为“格”就是“致”的意思，即接触、了解、研究万事万物。
王阳明认为“格”是“正”的意思，格物即正物，并认为意之所在即为物。实际上格物就变成了正念。比如他说的“去山中贼易，去心中贼难。”
五、晚年化境
1、致良知。
王阳明致的思想体系更加注重风俗教化，不是纯粹意义上的哲学家。
“致”来自于《大学》，“良知”来自于《孟子》。“致良知”是王阳明认为的人固有的知是知非的能力。
小孩也有好恶，而在王阳明这好恶与是非是统一的，所以人人皆有良知，把知是知非的能力推而至极。
2、狂者胸次。
晚年王阳明说自己是狂者胸次。
参考《论语》理解，子曰：“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
如果达不到中庸的最高境界，成为狂者或者狷者，都是人格成就的表现。
六、成色与斤两
杨老师认为王阳明对哲学最大的贡献就是使儒家哲学成为普通人的哲学，甚至一字不识也可以成为圣贤，今天对每个人来说都有很强的号召力和感染力。
人跟人有不同，这个不同是分量，即大小份量的不同，比如都是黄金圣贤重一吨，普通人几两。但这不是关键，因为圣贤指的不是分量，而是成色。
比如圣人的分量再重其成色也是99.99%，普通人再轻也可以达到99.99%，这个意义上，平凡人与英雄没什么不同，所以普通人亦可成为圣贤。
把孟子说的“人人皆可为尧舜”比较抽象的表述形象化具体化了，普通人可以成为圣贤到了王阳明这里才开始丰富起来。
每个人都可以努力贯穿自己饱满的人生，孔子也就这样。
我想，哲学经典带给我们的最大意义，便是思考和吸收到其中的智慧，用于指引我们的生活。这也恰是学习国学经典能带给我们的最大收获。
比如，论证“成色与斤两”，做到最好的自己就跟做到最好的圣人在成色上无差别，“做自己的事就是神”，这给普通人是多么大的信心和力量！
通过学习国学经典智慧，每个人都有机会“带着天空的高度回归大地”，这是何等的惬意！
作者介绍
刘小扬
资本35期、国学18期、西学6期
紫荆同学会 副主席
紫荆同学会博学会 会长
深圳市力合紫荆公益基金会 联合发起人
深圳金鹏程资本管理有限公司 董事长
深圳市中肯私募基金管理有限责任公司 联合创始人
深圳市慈善总会·明心立德公益基金发起人
国学乃一国之学，智慧之源，国之根本。
本期课程便是想借一国之学启迪心灵之智。
对于个人生活，国学可以提升个人的文化修养，奠定为人处事的原则与方法；对于企业经营，可以从经典智慧中修炼通透的历史观和宏大的战略观。
未来，我们仍将推出更多精品课程，也欢迎同学们课后积极投稿，大家携手共创成己成物之修行。
END
感谢以下各单位对本次活动的大力支持：
主办单位：深圳市清华大学校友会·紫荆同学会、力合教育
联合主办（排名不分先后）：紫荆国学荟、深圳工业总会、深圳市宝安区五类百强企业联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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